26、第 26 章_穿成烧火婆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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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6、第 26 章

  叶芷第一?次体验到了当主子的感觉。

  东西有人递着,想要什么吩咐一?声就可以了。

  她琢磨着昨晚会突然晕倒,应该是累到的缘故,晚上特意让厨房做了点儿甜点,吃过?之后果然舒服畅意。

  她吩咐鸡爪给提来了热水,照旧是两大桶,一?桶比一?桶热。

  洗澡时,她吩咐桃花和梅花到外面去,“你们在跟前,我不习惯,有事我自会叫你们。”

  桃花、梅花便掩门出去了。

  叶芷舒舒服服泡了个澡,洗完,身心舒畅地坐到凳子前。

  鸡爪忙前忙后收拾,桃花和梅花过来帮叶芷梳头发。

  叶芷满意地闭了闭眼。

  这当主子的感觉就是好,连梳头发都不需要自己亲自动手。

  桃花小心翼翼地说道:“夫人,您的皮肤真好。”

  叶芷轻轻摸了下自己的脸,“我知道。”

  这肌肤一日比一?日好,眼瞅着已经恢复到跟身上肌肤差不多的状态。

  尤其刚出浴时,肌肤滑嫩白润,连她自己看了都欢喜不已。

  肌肤黑时,遮住了她脸上所有的优点,人们看她时,只会关注到她脸上的黑。

  可一旦变白,明亮的眼眸、翘挺的鼻子和红润的嘴唇,便全部显现出来。

  她抬手抚了下自己的长发,“可惜这头发,还是未见大的起色。”

  干净是干净,可还是干枯,也就刚洗过?这会儿有点儿滑爽气儿,一?旦湿气没了,便又是枯草一?般的感觉。

  “奴婢之前听府里?的老人说过?,这头发啊,要多吃好的东西才能变好。”桃花边帮叶芷梳头便说道。

  “什么东西才算是好的东西?”

  桃花仔细想了想,慢慢说道:“好像是核桃、黑芝麻、苹果、萝卜、草莓等等。”

  叶芷对着镜子笑了,“桃花,你还挺聪明的哎!”

  用吃东西的法子改善发质,自己以前怎么就没有想到呢?

  桃花不好意思地笑了,“奴婢也不太懂,只是听以前的老人说过?,心里?记下罢了。”

  “你这法子挺好的,回头啊,你叮嘱厨房多准备这些吃食给我,我各种法子都试试。”

  桃花笑容腼腆:“好的,夫人。”

  头发干得差不多了,梅花拿过桌上那只旧钗,帮叶芷将头发挽在了脑后,挽好后,她左右打量,说了声,“夫人,好了。”

  叶芷手在脑后抚了抚,“嗯,挺好的。”

  “可是,夫人,”梅花慢吞吞地说道,“您,身上是不是太素了?发钗只有这一?个,还如此朴素、简单……”

  叶芷也早意识到了这个问题,只不过?比起这些外在的东西,她将自己的小命放在了首位。

  “梅花说得对,明儿个一?早,我让常公公准备点儿银两,梅花看着帮我采买几样首饰和钗饰吧。”

  既然是主子,衣饰打扮上,要有点儿主子的样子。

  得到夸奖的梅花,嘴角不自觉地翘了起来。

  泡了澡,喝了药,叶芷跟两名侍女聊了会儿天,便躺到榻上准备休息。

  下午刚晒过?的被褥,留存着阳光的味道,盖在身上,暖意融融的。

  半梦半醒之间,叶芷冷不丁就睁开了眼睛。

  她表情忧虑地说道:“我竟然忘了一?件大事儿。”

  睡在外间榻上的梅花忙起身,问道:“夫人,发生何事了?”

  叶芷窸窸窣窣穿衣服,“王爷昨晚病情那么严重,今天白天虽然好多了,可这病啊,越到晚上越容易发作?。”

  发烧是件极易反复的事情,她担心裴雾晚间又烧了起来。

  常青在照顾发烧病人这方面远不如她细心,她不放心,得亲眼过去瞧瞧。

  梅花:“夫人,这是要现在过去?”

  “现在是什么时辰了?”

  “已经子时了。”

  “我去看一?眼立马回来。”

  大半夜的,若是裴雾没烧起来,那身体应该就没事了。

  叶芷穿戴整齐,头发随意一挽,便趁着夜色赶往了王爷的院子。

  话说裴雾在经过?几日与叶芷的相处之后,终于又回归到了平常的状态。

  他不顾尚在病中的身子,入睡前,在院子里?练了会儿功。

  直练得大汗淋漓,才回屋洗了个澡。

  常青帮他穿衣的时候,眼神不自觉往裴雾身上直瞟。

  常年练功的关系,裴雾身上腹肌明显,一?块一?块,刚毅有力。只是左腿那些斑驳的肌肤,彰显着他局部的不完美。

  穿好中衣,裴雾坐到榻上,手一?伸,“把兵书拿来。”

  “王爷,您刚才练了那么长时间,身体已经很疲累了,还要看书?”

  “学海无涯,知识还有嫌多的时候?”

  常青辩不过?裴雾,把书递了过?去。

  裴雾接书的时候,眼睛往桌子方向瞟了眼,看到上面放着一?个小瓷盆,他便问了句:“那是什么?”

  “捣碎了的辣椒,是方才奴才拿回来的,奴才马上就拿出去,不扰王爷清静。”

  裴雾:“拌在菜里吃?”

  “是,奴才喜辣,这饭菜里要是没点儿辣味便食不下咽。这次厨房采买的辣椒,听闻特别辣,大家伙都吃不惯,奴才索性多拿了点儿。”

  常青想去把装满碎辣椒的瓷盆子端走,裴雾道:“?放那里吧。”

  走到一半的常青便收住身子,“王爷还有何指示?”

  “?把换下来的衣服和水给收拾了吧。”裴雾淡淡下令。

  常青领旨去办。

  裴雾眼神投到书里?。

  这几日,夜夜都是叶芷陪在身边,她闲不闲地在他面前聒噪几句,他常常会感觉烦燥。

  可今日,乍然没有了她叽叽喳喳的声音,裴雾竟有些不习惯。书里的字迹,不知不觉就变成了一?些有她的画面。

  她娇嫩白润的颈子,线条柔和的下巴,微微笑起来时弯弯的眉毛,还有那像贝壳一样干净透白的牙齿。

  裴雾心不静了。

  他使劲瞪了瞪眼睛,把那些旖旎的画面赶出脑海,继续看书。

  可那些画面似故意与他为难,在他脑海里跳跃得更加频繁,不光频繁,连画面都越来越清晰,像是她本人歪头坐在自己面前。

  裴雾恼怒地瞪了下眼睛。

  这样不行。

  他在心里?对自己说。

  得有个方法让自己静下心来。

  他自书里?抬起头,眼神瞥向桌上那个小瓷盆,里?头放着剁碎的辣椒,那些细细碎碎的小粒子,有着非常辛辣的口感,若是洒到肌肤上,肯定是刺痛无比的。

  裴雾将书往侧旁一?放,几步走到桌前,手伸进去,抓起一把碎辣椒,唰唰唰,抹到自己额头、脸上。

  灼辣的感觉传来,裴雾额头和脸颊迅速变红。

  他抓辣椒的那只手,也被刺激得通红一片。

  他甩甩头,辣椒的碎末飞得到处都是,他用巾帕擦去手上的那些。

  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坐回到榻上去。

  他在辣痛的感觉中,安静地看书。

  叶芷摸黑来到王爷院门口,打眼一瞧,院门竟然是开着的。

  她奇怪地向里?探了下头,没看到常青的影子。

  她便走了进去。

  “常公公!”她一边喊着一?边往里?走。

  正在榻上看书的裴雾分外警觉,在听到叶芷声音的刹那,他眼神亮了下,迅速将书掩到枕头底下,然后掀被躺下,脑袋往里?一?偏,恍似睡着了。

  叶芷一路畅通无阻地走到内屋,还是没瞧见常青,只看到安然躺在榻上的裴雾,她走近了,问:“王爷,睡了吗?”

  王爷阖着眼睛,一?动不动。

  叶芷以为他睡着了,弯腰靠近他的额头,轻轻舔了一?口。

  她本意是试试他发不发烧。

  几种法子试下来,她发现舌头是最灵敏的,精确度也最高。

  左右也没人,她当然是选择最灵敏的法子。

  可她万万没想到,这一?舔,舔出大事了。

  火辣辣的感觉嗖地蹿入脑际,她被辣得一?高蹦了起来。

  舌头不停摇晃着,嘴里“咝咝”个不停。

  这辣椒也太辣了。

  常青打外头进来,迎面撞上表情异样的叶芷,忙问:“夫人,怎么了?”

  叶芷大着舌头问道:“常公公,王爷额头怎么回事?怎么会有辣椒的味道?”

  常青茫然:“这怎么可能?”

  叶芷强忍着体内的那股子难受劲,转回榻前,探头瞧了眼。

  裴雾额头、脸颊,一?片通红。

  她难以置信,用指尖抹了下他的脸颊,送到嘴里轻轻舔了下,辣得她脑门子嗡地一声,眼泪唰地就从眼睛里?蹿了出来。

  常青抻头瞧见了,眼睛往桌子方向看了眼,口吃道:“许,许是王爷不小心碰了瓷盆里?的辣椒……”

  “常公公,你照顾王爷太不小心了。”叶芷被辣得眼泪直流,她重重地咳嗽两声,“快,端两盆水,再找点白醋来。”

  常青也急了,“热的,凉的?”

  那辣椒可是他带进屋的,王爷要是因为这些辣椒导致身体出现什么症状,他可就成了罪人了。

  连惊带吓的,常青话都说不利索了。

  叶芷:“温水吧。”

  常青飞也似地跑了出去。

  叶芷跪到榻前,着急地观察裴雾的表情,轻声道:“王爷,是不是很疼?”

  她被辣得眼泪不受控制,跟喷泉似地哗哗往下淌。

  她手上沾了辣,也不敢用手去擦,用袖子更不敢,她怕越擦越乱,到时候浑身都会辣疼辣疼的。

  裴雾脸上额头上辣疼,他知道,但这点疼对于他来说,不值一提,他可以平静无波地忍过?去。

  可叶芷像天塌下来一样,着急忙慌地对他,关心他。

  他心里?涌上一?种异样的感觉。

  他慢慢撩起眼睫。

  眼前的女人哭得梨花带雨,正泪眼汪汪地看着自己。恍若自己得了什么了不得的大病,她忧心如焚,不能自已。

  裴雾心底那种异样的感觉更强烈了。

  世上,竟有人如此心疼自己。

  叶芷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,看到裴雾依旧是傻呆呆的表情,心里?是又难受又上火的,难受的是,痴傻的人受罪也说不出来,上火的是,常青照顾人竟然能把人给照顾成这样。

  常青很快将温水和白醋送了进来。

  叶芷先接过白醋,往手心里?一?倒,她用指腹沾着往裴雾的额头点去,动作轻柔而小心。

  “王爷,要是疼你就吱一声,别忍着。我动作快着点儿,一?会儿就好了。”她一边往他脸上、额头上擦白醋,一?边劝他,“以后啊,不知道或者不懂的东西,不要随便碰。要碰,得有人在场的情况下才能碰,像今天这样,你岂不是受了大罪?”

  她转头责怪常青,“常公公,不是我说你,王爷什么样,别人不清楚,你还不清楚吗?明知王爷心智不全,像辣椒这种东西,你怎么可以随意放置?你要照顾不过?来,可以多叫几个人手,以后千万不可以再出现这种状况了。”

  眼泪流得太凶,她说话时不自觉带着哭腔,可她没办法控制,她得?料?完裴雾才能料?自己,只能任眼泪汹涌澎湃。

  可看在裴雾眼里听在裴雾耳里,却完全成了另外一?副样子。

  女人眼泪扑簌簌成串滚下,鼻尖泛红,间或抽动一下。嘴唇像是伤心过?度被牙齿用力咬过,红得似要滴出血来。说话时含着浓重的哭腔,吐字不清晰,却字字敲在他的心上。

  即便是如此伤心难过的样子,她帮他料?脸颊时,动作却分外地轻柔,像对待初生的婴儿一样,生怕一?不小心弄疼了他。

  她是心疼他,是担心他,关心则乱,遂哭成这样。

  他强硬无比的内心,因了这些狂飚的眼泪,在这一?刻变得柔软无比。

  他被她感动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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